第16章 约定

“你会死吗？”

胎记男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的猖狂而又刺耳：“死？我绝不会死.......”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焰青色的光刃便划开了他的脖子。这速度太快，他还没反应过来，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丑陋的样子倒在了地上，然后如同刚才那个被他轻易杀死的女人一样非常轻易的死去了。

而在场的其他人，还未从这变故中反应过来，也无一例外的被光刃划开了脖子，一个一个倒在了地上。

像是过年时乡下被毫不留情割开喉管的鸡。

白月被这变故吓愣在原地。

长明，杀人？

她瞪大了双眼，看向了长明的脸。

他依然平静，依然毫无波澜。只是扫视了地上的一堆尸体，然后走到已经死亡的小男孩的面前，手掌虚盖在男孩脸上，没一会，男孩就像昨天的小破屋子里的女人一样，从头开始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男孩消失后，他又走到了被尘土掩盖的女人身边，用同样的方法，让她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然后什么都没剩下。

而那无数躺在地上的尸体，长明像是看不到一样，踩着他们一步一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尸体对于白月来说已经不陌生了，也不会再害怕了。她只是没想到，长明杀过人。但是低头看着地上的胎记男，白月又觉得，长明杀的没错。但是，周围的那些只是坐在街道旁被动的接受着自己命运的人呢？

他们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连他们也要杀了。

这是白月不可理解的事情，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只吊着一口气，何必连他们也要杀？而白月也不清楚长明的感受。

对于此刻的长明来说，谁都一样，谁都要死。

他经历了太多人间的恶了，从一年前被一个女人捡到，他就没有受到过人们的善意。一开始他被打，被泼脏水，被骂，他都没什么感觉。可是在人间待了一年，他唯一见到的与他经历的不一样的东西，是捡到他的女人会跟他讲话的声音和那个被凌辱致死的女人安慰孩子哭泣的画面。

有了对比，长明才发现了差异。他那颗无波无澜的心终于在此时有了模糊的善恶标准。

而今天的胎记男让他那不稳固的内心偏向了恶的一边。

天生地养的灵物，一旦偏向了恶，便只会随心而动。

死亡便是他对世人降下的惩罚。

白月不清楚他现在的变化，可依然跟了上去。她不能离开长明，她想知道长明更多的事情。

长明踩过尸体后，身后白衣沾了血迹。直到他走出好远之后，他拖拽的血迹才终于消失。

白月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但看他的方向，他似乎是要向西边去。

他似乎在追逐着太阳。

长明拥有普通人没有的力量，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而白月也竟能奇迹般地跟上他的速度。

往西一直往西，白月一路上看到最多的就是尸体。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又少的，甚至有孕妇的。这些尸体一层一层的叠着，上面的还在流着血，下面的已经腐烂生蛆，有的甚至露出了白骨。而尸体周围，依旧有许多人在打架，在拼杀，处处都是刀剑碰撞声和人的嘶喊声。经过这些尸体时，长明对着他们双手结了个印，焰青色的光芒笼罩在尸体上。没一会，光芒散去，最上面一层的尸体尽数消失。

白月很疑惑，不知道长明为什么要收集这些尸体。

他们经过了旷阔的战场后，白月又看到了隐居在深林中的读书人，他们的读书声和风声交织着，惹得周围的树枝摇摇晃晃，发出令人平静的声音，他们似乎代表了这乱世的希望。

而经过深林，看过了连绵不绝的高山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黄沙漫天的地方。

这个地方远离战场，所以还算平静。

长明来到在此处后，就再也没有动过身。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