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占天乱（1）

“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一身黑衣，金龙点缀，棱角分明的脸庞犹如雕刻般冷峻，一双幽深至极的黑眸流转着捉摸不透的幽光，英俊绝伦却又透着一丝神秘的魅惑人心。

“还未办成。”

“算了，此事已经让张清钰去办了。我还要交给你一件事。”

“师尊请说。”

“你前去帝都，给我待在那里等待程家之女。”

“何意？”

“无需多言，记得把你这身行头换了，我给你又安排了个身份。”

“遵命！”木沧拱手一拜，转身离去。

……

木沧再入帝都时，正值隆冬，飞雪漫漫，皑皑落满枝丫。草草安置好宅邸，木沧披了袄袍往庭院去，积雪润湿鞋尖晕成一副意画，凉亭烹茶，寒梅著花，是师尊叫他如此做派。他垂眸看着炉中茶香四溢飘散，袅袅逸出几缕白烟。

“先生好雅兴。”他一抬头，便见着这姑娘一身凛冽铁甲，青丝高束，怀里抱着头盔，朱唇微勾，每走一步，铠甲磨蹭的脆响便悉数落在他耳中。恰逢风过回廊，发尾扬起，这人便堪堪融入背后白雪红梅。

木沧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小厮身上。姑娘笑容更甚：“怨不得他，是我要闯进来。”待行到凉亭前，姑娘顿了脚步，恭恭敬敬朝林易行了礼。

“叨扰先生……在下程澜，永州边关副将。”

木沧收回目光，手执羽扇控着火候，也不招呼她上前，只问：“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替我十万将士，求先生一卦。”

木沧将羽扇搁在一旁，替自己沏一杯清茶，小啜一口才道。

“木某人一介草民，不敢替将军卜卦。将军还是请回吧。”师尊告诉他，如果有任何人前来求他办事，都不可答应。

程澜也不生气，任刺骨寒风刮在面上：“先生素来堪破天命，在下所求也不过一个心安。”

“既是求心安，往寺庙去也是一样的。”

程澜身后的小厮见状，适时上前道：“我家先生舟车劳顿尚未歇息，将军还是请回吧。”

静默片刻，程澜重新扬起笑容：“既然如此，先生好生歇息。在下告辞。”也不再管小厮，迈步匆匆往外走去，小厮急忙跟上。

送走她后再回到凉亭将案牍收拾干净，小厮随口提了句：“木沧你对这程姑娘厌得紧？”

“师尊告诉我等的事你忘了？”

“不敢，只是她要硬闯，在此地我等也不敢出手。”小厮答道。

“罢了，下次提前告知我。”

木沧放下手中案宗：“这姑娘年纪不大已是要地副将，皇族贵胄不足为与。”

“我听外边的人说，程将军早年父母双亡，全凭自己一身傲骨才取得赫赫战功。”

“与我有何干系？，你莫忘了我们因何来帝都。”

程澜二顾木府全在木沧意料之中。

她换了身常服，抱着个深色坛子站在门口，见林易出来，顿时弯眸笑开：“先生歇息几日，精神头果真大好。”

木沧仍是冷着一张脸：“若还是为卜卦一事，恐怕将军又是白跑一趟。”

程澜把手里坛子朝他递过去：“不过是今日无事，想着先生素爱饮茶，来给先生送坛亲采的新雪融水。”

新雪煮茶，最是清冽。

程澜见这人不为所动，有些好笑：“总听人说南方人温润含蓄，果真如此。将这坛雪水赠与先生只因我见先生亲切，尽这帝都的地主之谊。”一边说着，一边将坛子塞进小厮怀里。末了退后一步，拱手拜别林易：“先生，再会。”

程澜的车马停在长街尽头，木沧看着那坛雪水，吩咐小厮道：“把坛子放进里屋，送将军回府。”

小厮于是匆匆跑进屋里，再出来时，见着程澜林易二人，一人微笑，一人清冷，竟是出奇和谐。

跟在程澜身后缓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