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十二岁生日那天,我没家了

，说是要弄个什么矿，后来我知道了，是煤矿。对，我是山西人！

我爸带我去过一次矿上，就在后山沟里，那时候可能是刚开，没几个工人，山沟口有一个放哨的，看见是我爸就回草屋去了，去的时候是傍晚，我爸说只有晚上才能去，半山腰上有一个口子，用木头搭了柱子，时不时有人拖一小车煤出来，我想进去看看，我爸不让，说是那里边小孩子不能进去，这时来了几辆绿色的卡车，我爸说那是142，装载机装了煤，给了我爸钱，司机又塞给我爸一条烟，说“哥，给装点好的，热量高的，硫不硫的无所谓”，我爸接了烟扔夏利上说“放心吧，都是自己人。”那一晚我才对钱产生了概念，一塌子100元就是一万，我铅笔盒里的橡皮擦是1毛，0.5的自动铅笔芯是3毛，街上卖的猪肉包子5毛钱一个。

不知道为啥我爸会说那样的话，大人的事情我也不懂，只等的明天过生日。长大后才晓得男人的不容易，支撑起一个家远比想象的要难很多，或许，我爸多么希望我作为家里的长子，他的儿子能拍拍他的肩膀，替他分担一些忧愁，能给他出出主意。

第二天，干妈和葛欢早早就来了，干妈直接去了厨房帮我妈，葛欢进门把礼物送给我，祝我生日快乐，希望我把礼物能保存好，打开礼物盒是一幅画，画里有一颗大槐树，一男孩拉着一女孩得手坐在大树的旁边，那个女孩穿了一件玫红色的裙子。葛欢给这幅画起了一个命字《大槐树》。

这时我妈让我去供销社打点醋，家里没醋了，我安排宝儿和葛欢玩一会儿后就提溜着醋瓶子骑车往供销社的方向飞奔而去， 3毛钱一斤，我打了5斤。往回走的路上我远远就看见刘一和好几个同学相跟着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骑到跟前后细细看了看有刘一，陈斌陈武，张刘强，还有几个我们村五年级学生，我顺嘴问了一句你们去哪呀，刘一说“我们去镇里玩游戏机去”！我甚至都忘了问一句“我过生日你们玩什么游戏机？”。因为我蒙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故意的，昨天都已经说好了的，等我反应过来车子已经滑行了数米，就这样，我好像被孤立了，我的内心第一次有了猜忌，有了恨，从而有了后来的自卑。从那一天开始，我的内心活动便丰富了很多，如果有人看着我不说话我就会想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如果我跟一个人说话对方没理我我就会想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如果对方跟我说话的语气重了一些我就会想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因为，在这个我认为这么重要的日子里，我被集体放了鸽子。而昨天，我还那么真心的去对待你们。

回到家，我试图说服自己，到中午他们就会回来，他们只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先让我惊，后让我喜的惊喜！

我爸把葛欢爸爸也请了过来，从柜子里取出了一瓶珍藏了几年的汾酒，说是中午喝了它，葛欢爸爸也非常开心，承诺葛欢12岁生日的时候给我爸准备一瓶五粮液，而我，心神不宁。干妈和我妈在厨房也是神情凝重，菜刀和炒锅叮叮当当的声音这个时候对于我来说是噪音，对于我妈来说是责任，对于我爸来说可能是最后的幸福！

大门口停下了几辆车，警灯交替闪烁，进来几个穿制服的人，我记得他们的袖牌上写着“公安”和“检察院”。这几个人把我爸和我妈都叫到了一起，干妈过来护着我和葛欢还有宝儿，葛欢爸爸一直在和这些人交涉着什么，随后他们拿出了两幅手铐，我只听见我爸说了一声“我们早离婚了，跟她没关系”！于是，手铐从两幅变成了一副，有个“公安”说，那也得去做个笔录，我爸又说“能不能等给孩子过完生日”？没有人理他，也没有人回应他，葛欢爸爸也跟着去了公安局，说是照应着点，临走时我妈嘱咐干妈先照顾好孩子们，她一会儿就回来，他们走后，干妈问我还有同学要来吗？我说可能没了，然后，我，葛欢，我妹妹柴宝儿，还有我干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