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以庶充嫡

“听说东院女君昨个又得了个女公子？”

“可不又是，要是个小郎君，女君还能躲着不出来，就算是月内，也早就闹翻了天，西边的那个贱婢还能在咱们姜家待着。”

慈心院里，两个杂使老媪一个手里捡着碎布，一个捻着线，坐在廊下面，看着旁边无人，就开始碎嘴着家中主人间的事情。

两人的语气里对着西院的十分的不屑，只是因为她们是姜家老太太院里头的。

甭管是东院里头女君，还是西院里生了姜家现如今唯二的两个郎君的“侧室”，对着老太太院里的人，也只有捧着的。

况且她们说的也是实情，对于女君还能有些尊敬，但是对于另一位，不当着面的贬损，已然是她们的底线了。

慈心院的正房内，姜家的当家人，姜程，正在和自己的母亲，姜家的老夫人梁氏说着什么，只看着梁氏脸颊的两块耷拉着，就像是听着什么不满意的话，但是无奈这是大事，又不好直接打断。

“阿母，芸娘这么些年给我们姜家生了两个小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鲁氏实是不争气，这胎又生了个女郎，就算是为了咱家大郎二郎想，今年年底祭祖时，也得将名字记录族谱了，若是不在族谱上，大郎二郎的前程可就折了一半了。”

先前梁氏还能好好听着，可是听到一半越听越是不像样，一副不同意的模样。

姜程已经看出老母的意思，但是一想到芸娘的哭诉，姜程硬着头皮也得将他们昨晚上商量好的说出来。

梁氏听完不发一言，室内陡然寂静了下来，明明室内还有好些丫鬟婆子，却仿佛只有梁氏和姜程两人一般。

姜程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感觉极为不适，不由得张嘴想要继续说什么。

梁氏眼神下瞥，一副嫌弃的表情。

她缓缓端起手里的杯子，像是要喝水的样子，却让姜程想起十来年前的事情。

那时他还未成婚，却早早的和芸娘有了首尾。原以为好好的，想着等他妻子进了门，就给芸娘一个名分，也不枉她这么早就跟了自己。

可是哪知自己只是去了鲁家下了定，送了聘书。

阿母也不管芸娘是否穿着好了，就叫人绑起芸娘，一直等到他回来了，当着他的面来收拾芸娘。

阿母那时举起手里的杯子，看也不看芸娘一眼，便叫人给芸娘灌了药，打掉了那不知是他的长子还是长女的孩子。只因为芸娘在鲁氏进门前有孕了。

姜程恨恨的想着，若是早知道鲁氏是那等不争气的，就不该娶她进门。

咯噔一声，是茶杯被搁置在桌上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寂静，也让姜程回过神来。

对着姜乐通常都会一副笑脸满面慈善，此时却面色一派冷凝的梁氏，嘴里说出的话却十分刻薄。

“她是个什么物件的人，两个婢生子哪能攀得上咱们家的族谱，你要是个聪明的，实在可惜大郎二郎，当初就该直接把孩子抱在鲁氏那边，那时候是养出点感情了，说出去是家中女君养的，也好听些。我们将那两个孩子送到军中操练操练，也能有个前程。

而不是现在这种局面，他们长在小妇手里，现在一个个都是些什么样子，说出去，简直丢了咱们家的脸面。”

“可是芸娘和鲁氏闹得那般凶狠，我怕那鲁氏……”

“止口，你这偏心的东西，当初那腌臜货在我和你父面前矫揉造作的样子我可还记得呢，当初就该将人赶了出去，而不是体贴你的心意，留下了这么个祸害。

鲁氏再怎么闹，毕竟是你的妻，无论是谁所出，都是她的儿子，是姜氏子，难不成她就敢养死了不成。你父那时可还在呢。”

梁氏快被自己的儿子气坏了，原先也不指望他能支撑什么门户，毕竟那时候丈夫长子还在，作为小儿子的姜程躲在父兄的羽翼下头，对女色糊涂些也就罢了。

哪知道半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