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薄幸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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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两张太师椅,黑檀木,古拙厚重。地上的青砖覆了浅浅的灰尘。
“七年不曾来此了。”他一声叹,满腹追思,似沉浸在无限往事,只是她不知他因何带她来这个凄冷阴恻的地方。致深负手仰视着那幅画问漪澜:“你恨我吗?”
恨?恨什么?漪澜不解,虽然对他满心怨愤,却还是懵懂般问:“漪澜糊涂,还请爷明示。”
致深回头看漪澜,唇角挂出一丝冷笑道:“有些话,你心知肚明。我本不在乎,只要你亲口说来,你,恨我吗?”
漪澜的心一阵悸动,自然明白他指得什么。她该如何说?不恨他,分明她眼神含怨;不恨,那是自欺欺人。
他冷冷一笑道:“你们都怨我无情,可谁曾仔细想想,自己可曾在我身上用情?”
这话说得矫情,漪澜心里不快,却无心此刻去顶撞他,徒惹不快。
漪澜兀自静立着,一时踟蹰难以开
口。
猛然间,他纵声大笑,笑得发狂一般,笑声刺耳而令人惊骇。笑声止息时,他垂了朱漆柱子喘息一阵,忽然垂了柱子痛哭失声。
他贴了柱子枕臂抽噎,痛苦无助。旋即,他摇摇头,抿紧了唇咬牙道:“天谴!是我命该如此,遭此天谴!是我此生的业债,报应在了她们身上,是我!”
他跌跌撞撞,身子贴了那柱子,徐徐瘫软坐在地上。他仰头望着大敞的轩门外,天空上高悬一轮孤寂的冷月,点缀几点寒星,恰如他眸光中噙的那汪泪一般的璀熠。
霎时间,漪澜却不知所措,致深突如其来的癫狂,令漪澜措手不及。但她心头未免生出些心疼,徐徐蹲身,坐在他身边守候。
致深平静片刻,沙哑了声音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今如此。我只道闺阁中少了那些市井俗气,却原来无一能免!”他索然一笑,轻轻摇头,拉住漪澜的手问:“澜儿,为什么?都是为了什么?大姐她嫁入周府,循规守据,不问世事,淡泊清雅,到头来竟然也不惜去弄些瘟毒冻砖去害人害己;”漪澜猛然一个寒战,却原来府里这些妻妾明争暗斗暗潮汹涌,都未逃过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