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尊严

程罪爱干净，不嫌麻烦，很安静，不喜欢吵闹。

按理说，她不是一个合适饲养小动物的人，可为什么偏偏养了一条狗？

几秒钟后，他给了回答：“你不喜欢。”

程罪的睫毛微不可察的颤了下，面上却不显。

她只是孤独，她只是想让从前那些无数个漫长的等待中，找一个小伙伴陪着自己。

周匪这一刻才明白，曾经当她对自己说出的那句‘这世界上与我有关的人只剩你一个了’时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

他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方向盘，攥到指尖都隐隐作痛。

程罪依旧在笑，“我喜欢钱。”

红灯突然亮起，车子没有赶在最后一秒冲过去，停在了宽阔的路口中间。

周匪沉静许久，“你在撒谎吗？”

程罪的笑意渐深，并不打算像批卷老师告诉他对错。

而后，她只是继续说：“我爱你。”

那一秒，绿灯亮起。

他们面前的路变得畅通无阻。

周匪的一脚刹车吓到了后面的车辆，好在躲避及时。

那辆车的车主骂骂咧咧的开过，车内的男人回头看向程罪，眼神无比的深：“我信。”

天知道他的心跳快成了什么样子。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从她嘴里听到这句话了。

“开车，一会儿那些司机要下车打我们了。”

周匪这才回神继续开车。

车子在二十分钟后，来到了首都的一条河边。

这个时节河水冰凉刺骨。

他们站在南边，对岸是北边，属于郊外，正在绽放烟花秀。

绚烂的烟花将河面都渡了一层颜色，也晕染了女人眼底的暗光。

这样漂亮的烟花，只能在重望村那样的地方看得到，大城市早已逼退了许多人间烟火气。

程罪裹着大衣，围脖遮住了她的唇，却挡不住声音——

“周匪。”

“嗯。”

“你发现了吗，只要我想让你了解我，你就能了解我。如果我不想，你怎么做都没用。”

周匪的目光挪到她的侧脸上。

半空中的颜色还在变幻，砸在了她的声线之上：“这就好比，我爱你的时候，你怎么对我，我都能想尽一切理由为你开拓。我不爱你的时候，即便你感动天地，与我而言都一文不值。”

她迎上了周匪目光，“所以，是不是有点迟了？”

周匪这段时间天天给她做饭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她不是不明白。

河边的风同样凉的让人发抖。

周匪站在原地没有说话，静静听着她说。

“你不能那样自私，想着霸占我全部的精力与青春。”

“砰——”

最后一束烟花在半空绽放，它崩出无数个光点，在人的眼底晕染开。

“烟花秀结束了。”她呢喃。

女人转身，背对着冰冷的夜风，声音平静到吓人：“我们也不会复婚。”

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瓜葛。

风穿过山海，追寻他们而来。

“不复婚。就让我陪着你行吗？”周匪问。

程罪的脚步停下，回眸，“陪我？”

“嗯。”

“知道陪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周匪没敢往前走，“你说。”

女人眉眼逐显凉薄，“你的尊严。”

“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