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谋（18）

听到枪声后三人出去看到倒地的温奕安，这个间隔时间是十秒。

他们一出来就能看到一个大致模糊的人影，这个人影直到人群围观警察到来的五分钟都站在原地。

莫非是那无人观测的十秒内调换了凶手？

不可能的吧。

到底哪一方说的是真话？就算是杀了温奕安的韩终序，承揽她之前罪过的意义又何在？

他们从来不会去探究，只要有人承认错误就行了，即便错误本身就是个错误。

实习生事件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事件落幕以后，剩余的三位实习生待机半年。半年之内没有公司员工的名分，可以在外找任何工作。半年之后若当事人有意愿则再次启用，无意愿也不强求。

翌日早晨。

熟悉的天花板，薛反今离开不久的温床，林厌存独自躺着。

陷入沉思的他并没有起床的动力，对于他来说，与韩终序并没有很深的交情，他在自己的记忆里只是一位从里向外都值得令人尊敬的老师罢了。

不过，该去怀疑的事情还是必须去怀疑，话语不一定是真相，谎言向来层出不穷。

不过好在，有一些事情渐渐弄清楚了。

睁眼滞望天花板良久，终于动起身。

洗漱过后，出了房门，就不断传来电视机的声音。虽然已经是早晨八点多的工作时间，但林敬容却还待在家里。

面无表情捎带些沉重看着电视机。

一般来说，他都会主动向林厌存搭话，带着长者的慈爱关怀。可这一回，却没有。

“爸。”林厌存站在门旁，看着他。

“起来了。”林敬容依然目不转睛看着电视，淡淡道。

面目之中只有平静，明明在自己的管辖领域内发生了一件不可逆转的重大事件，林敬容却没有丝毫的紧张感，情绪完全不受事件左右，那种感觉。

公司上下正在为昨日的案件处理后事，忙得不可开交，半年之内不能雇用新人。作为最高领导人的林敬容却待在家里悠哉看电视，倒也不算太悠哉……到底是想置身事外抑或另有隐情。

暂时不知道。

夹带着稍许思考的林厌存终于发问，“爸，您今天怎么没去……？还有……昨天也是……”

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件引来了公司多数人，林敬容不可能不得到通知，但是昨夜却丝毫不见身影，没有出面整理秩序，主张说话。

实在有失其责。

“昨天的话，我有看到噢。只不过我藏起来了，因为不想作为一个一无所知的人，被警察和员工们问七问八。”

顺手调低了电视机音量，平和地说，“今天的话，我是在和自己赌气。”此时，他站了起来，低着头闭着眼，双手缩进裤袋，故意摆出一副冷静的模样。

“没想到我的儿子，事到如今还想着自杀。”

这句话并没有带着丝毫的怒气，冷冰冰的，却有不可言说的悲凉。

昨天晚上，薛反今救下林厌存之后，偷偷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别想先一步离我而去。”

那句话也一样，没有丝毫的悲伤，具有不可思议的攻击性，像是直穿内心。

[没有吧……我并没有在渴求死亡。]

“我没有……”林厌存被这种感觉镇住了。

就算是心里的话，也不是回答。

“有疏漏的计划，才容易让当事人自然而然走向失败。你，是这么想的吧？”此时，林敬容睁开眼，转过头看着林厌存。

“你没有去渴求死亡，你只是在寻求一个偶然——一个让自己死去的机会，所以你才毫无防备单独面见凶手。先不谈那家伙为何握有你的把柄，就算没有，她也一样会杀了你。你早就料到，所以这么做了。”

林厌存不知如何回答，的确被看出来了。自己想要的不是死亡，而是自然而然的死亡。意外或者被杀，